精彩導讀：我們在呼吁擴大和保障校長辦學自主權的同時，倒是應該由此跳開去，更新理念，拓寬思路，將道德領導力和專業(yè)領導力引入觀念視域和實踐場域，來辦好薩喬萬尼所稱道的“有德”與“有效”總是聯(lián)系在一起的“有德行的學?！薄?br />
楊九詮 作者系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基礎教育課程研究中心主任，編審

《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(fā)展規(guī)劃綱要（2010-2020年）》提出要“建設現(xiàn)代學校制度”，“推進政校分開、管辦分離”，“依法保障學校充分行使辦學自主權”。但事實上，校長擁有的辦學自主權并不多，校長權力很小、責任很大形成的倒掛，總體看是普遍性的現(xiàn)象。那么，校長到底有什么權力？校長該如何發(fā)揮權力？

僅僅從“管辦分離”的角度來看“辦學自主權”，這個權力還是單維的，也就是說是科層賦予的自上而下的制度性安排。這個權力的邊界比較清晰，通?？梢杂梦覀兯熘穆毼槐淼男问絹砻枋?。

關于校長領導力，總體上都可以歸并入行政領導力、道德領導力、專業(yè)領導力三個基本維度，它們構成校長領導力的三角形，作為“隱喻”框出了校長權力的“勢力范圍”。

由于來源于科層的行政領導力只能是一個固定值，校長權力的“勢力范圍”主要是由道德領導力和專業(yè)領導力決定的。相對于受制于制度邊界的行政領導力，道德領導力、專業(yè)領導力則不可限量也無從限量。試想蘇霍姆林斯基之于帕夫雷什中學，杜威之于實驗中學，陶行知之于曉莊學校，陳鶴琴之于鼓樓幼稚園，其成就與影響，又豈是行政范疇的校長職位所能局限的呢？

 

校長在學校中，不僅僅是依據(jù)科層設置，更應該是憑借道德品質(zhì)和專業(yè)素養(yǎng)“行走在前面”的。道德領導力對校長來說從來就不只是“有了更好”的“修辭”因素，而是“必須要有”的“語法”要素，也即是校長職務與職業(yè)的題中應有之要義。從這個角度說，道德領導力總是與專業(yè)領導力相互蘊含、緊密結合在一起的。

正是道德領導力和專業(yè)領導力，通過“影響力”和“非正式權力”擴充了校長權力的“勢力范圍”，進而形成了“先信奉，后領導”的新型權力機制。這里的“先信奉”，是說共同愿景與共同價值承諾。校長領導力，作為實踐議題，與現(xiàn)代學校制度建設和教育改革是緊密結合在一起的。校長領導力，并不是校長作為單一個體的領導力，而是“共同體”的，校長是這個共同體的“首席”、“代表”與“象征”。

校長領導力，作為關乎變革的議題，其本身應該具有開放、民主、對話、寬容的基質(zhì)，強調(diào)人與人之間的交互主體性，注重在組織中營造伙伴式的團隊文化，將自己的組織建構成為一個學習型組織。

同理也是同時，它伴隨著眾多的分權和授權行為，使領導權利與責任、領導意識與能力更多表現(xiàn)在學校的次級組織和學校的成員個體，從而形成科層制與扁平化的鑲嵌與融通，不斷促進學校的文化變革和組織重塑。這一方面，許多像北京十一學校和江蘇省錫山高中這樣的出色學校的課程規(guī)劃、組織、開發(fā)和開設，可以提供給我們關乎學校領導行為的成功的范例。

校長們面對的社情、校情、教情、學情各不一樣，每一位校長也不一樣，因為校長個體也參與編織著辦學的具體情境，是自身處境的構成要素。所以，這是一個很難給出明確答案的問題。
但僅僅局限在單維度的“多乎哉不多也”的“辦學自主權”，這個問題議論不議論、回答不回答，價值都很有限。我們在呼吁擴大和保障校長辦學自主權的同時，倒是應該由此跳開去，更新理念，拓寬思路，將道德領導力和專業(yè)領導力引入觀念視域和實踐場域，來辦好薩喬萬尼所稱道的“有德”與“有效”總是聯(lián)系在一起的“有德行的學校”。在現(xiàn)在，這樣的學校，應該就是體現(xiàn)現(xiàn)代學校制度的新型學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