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“諸葛亮”,還是做“李世民”?——試論班級管理中
時間:2016/1/19
所謂的“諸葛亮式管理”,就是班主任在進行班級管理中像諸葛亮一樣事必躬親,事無大小,都要一一過問、一一安排。諸葛亮式管理有一個非常典型的特點,那就是“事無巨細,亮皆躬親”。他鞠躬盡瘁,死而后已,任勞任怨,忠心耿耿,自強不息。采用“諸葛亮式管理”的班主任,對班級中的所有事,無論巨細,都要一一過問,仔細安排,大到班級的工作任務(wù)、目標及規(guī)章,小到學生胸卡的佩帶方式,都由班主任親自決定,然后,布置給學生執(zhí)行。采用這種管理模式的班主任與學生溝通時往往采用命令方式,給學生規(guī)定干什么和怎么干,對學生提出明確而嚴格的要求,同時制定出相應(yīng)措施以保證各項要求得以實施。這種管理模式的優(yōu)勢顯而易見,而且立竿見影:一個班級在采用這一模式的班主任的管理下,即使在班級成員彼此還不了解的時候,班級工作也能夠很快走上正常軌道,完整有序的班集體能夠很快形成。在這樣的管理下,班級大都顯得秩序井然、紀律嚴明,班主任的意思能夠“一竿子插到底”,非常符合傳統(tǒng)中國人心目中的優(yōu)秀班級的標準。這就是“諸葛亮式管理”的優(yōu)勢所在,即能以最快的速度組建一個完整有序的班集體。
但是,我們也應(yīng)該看到這種管理模式的另一面,它的缺陷也是一目了然、不容置疑的。從歷史上看,蜀國在諸葛亮的管理下顯得井然有序、四平八穩(wěn),但是,在這種事無巨細皆由一人包攬、一人決斷的管理之下,這位以管仲、樂毅自詡的政治軍事天才終于積勞成疾,年僅54歲便隕命于五丈原。更糟糕的是,他始終未能為蜀國培養(yǎng)出像樣的人才,直落得“蜀中無大將,廖化為先鋒”的悲慘境地。蜀國的大業(yè)后繼無人。這種管理模式最大的缺陷就在于:一旦班主任長期運用這種管理模式,則過度操勞且不利于人才的培養(yǎng)。作為管理者的班主任信人不過,事事不敢放手,不敢讓權(quán),包攬一切,班主任就會透支體力,容易疲憊、憔悴。這也是很多采用這種管理模式的班主任又喊苦又喊累的一大原因。
另外,在這種管理模式中,班主任扮演了權(quán)威者的角色,學生只是被動地接受管理,唯班主任的命令是從,不敢越雷池一步,這當然不利于培養(yǎng)人才。學生會產(chǎn)生一種惰性:“既然已經(jīng)有班主任為我們思考了,我們何必還要思考呢?”久而久之,他們就提不起參加班級管理的興趣和熱情,缺少了作為班級主人公的責任感,對與己無關(guān)的班級事務(wù)顯出漠不關(guān)心,這是培養(yǎng)學生能力的致命傷。
班主任事事關(guān)心,事事插手,其實是一種越級管理,從某種程度上說,是架空了班團委,班干部得不到鍛煉,因此也很難搭建起一個比較完善的干部班子。就像諸葛亮,他最后能找到的最好的將帥也只有姜維,這不過是個二流人才。諸葛亮的干部班子搭建不起來,至少是搭建得很不完善,他勞而無功也在情理之中了。所以,用“諸葛亮式管理”的班級,班干部往往更替少、變化小,無形中挫傷了班級其他成員參與管理的積極性,因而,產(chǎn)生一種“順民”的隋性,對班級事務(wù)冷淡、漠視,成為班上“沉默的大多數(shù)”。
我們說,“諸葛亮式管理”是一種比較低層次的管理模式,這種管理模式雖有一定的優(yōu)勢,尤其在班集體剛形成時優(yōu)勢更明顯,但是卻使得管理者心力憔悴,也不利于學生身心的成熟、能力的培養(yǎng)、個性的發(fā)展。這樣的管理模式不應(yīng)該成為我們追求的目標和境界。這種獨斷專行的管理模式,我們理應(yīng)揚棄。所以,很多班主任(尤其是那些年輕的班主任),往往又會采用“唐太宗式管理”來克服“諸葛亮式管理”的弊端。
所謂的“唐太宗式管理”就是班主任在班級管理中像唐太宗李世民那樣選好干部班子,然后在自己的控制下放手讓他們?nèi)ァ罢垓v”。相對于諸葛亮,唐太宗進行管理時也有一個非常典型的特點,他強調(diào)“明刑弼教”,能“擇天下賢才,審熟便安然,后奏聞,有功則賞,有罪則罰”,使他們不敢不“竭心力以修職業(yè)”,力求做到“智者取其謀,愚者取其力,怯者取其慎”。采用這種管理模式的班主任往往在組建班團委后,就放手讓學生來管理班級的具體事務(wù),將班級的事務(wù)劃分為若干條,由班團干部分頭負責,明確責任、分工到人,并且配上一套獎勤罰懶的措施,不僅力求使干部盡心盡力,也使班干部在工作時“有法可依”。班主任基本退出班級的日常具體事務(wù),不再直接插手雞毛蒜皮的小事,只負責班級“大政方針”,負責“班級立法”,他喜歡進行“法治”并通過他的干部班子對班級進行間接管理。
這種“唐太宗式管理”非常符合現(xiàn)代法治的觀念,符合現(xiàn)代管理理論。班主任縮小了管理幅度,不再越級管理,對細枝末節(jié)不再過分關(guān)注,而只對班級的大方向進行控制,通過統(tǒng)一領(lǐng)導、分級管理來保證組織的協(xié)調(diào),發(fā)揮班級成員的積極性和創(chuàng)造性,這有利于減少工作量,增加管理效率,對班主任的身心有顯而易見的好處。就像唐太宗,他深知一個人不能包攬?zhí)煜拢氁萌朔种危f:“天下之廣,四海之大,千段萬緒,豈能獨斷于一人之慮?!彼运钨t用能,放手讓權(quán),使天下大治,開創(chuàng)了唐初盛世“貞觀之治”。這種管理模式的一個優(yōu)勢,是有利于調(diào)動學生參與管理的積極性,發(fā)揮學生的主人翁精神;學生在很大程度上由被動轉(zhuǎn)向主動,由接受者轉(zhuǎn)向參與者,有利于學生身心成熟,有利于學生自我意識和自我約束、自我服務(wù)能力的發(fā)展。這種管理模式因為班主任一定程度的放權(quán),需要學生參與管理來彌補班主任退出后形成的“管理空白”,這無形中會使學生提高參與班級管理的興趣和熱情,產(chǎn)生作為班級主人翁的責任感,關(guān)心班級事務(wù),使班干部得到很好的鍛煉,因此要搭建一個比較完善的干部班子也就易如反掌了。這是“諸葛亮式管理”所不及的,也是“唐太宗式管理”的優(yōu)勢所在。
在看到上述優(yōu)勢時,我們也不能忽視這個管理模式的缺陷:它的“先期成本”過高。唐太宗可以“馬上得天下”之時逐步完成干部班子的搭建工作,治理天下時就有可能放手讓權(quán),而我們的班主任卻沒有這個緩沖時間,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(nèi)把班集體組建起來,把干部班子搭建起來,匆忙中搭建的班子其質(zhì)量可想而知,放權(quán)當然要付出代價。而且唐太宗時期是皇權(quán)獨裁,他完全有能力“明刑弼教”,獨控大局,但我們班主任不能一手遮天,如果我們匆忙放權(quán),難免有的班干部不會或不善用權(quán)、濫用或亂用權(quán)力,尤其是在班級剛剛組建時,班級成員相互不熟悉,對新的班級沒感情,容易引起其他班級成員不服,由此引發(fā)諸如班級凝聚力不足、人際關(guān)系矛盾重重等一系列的班級問題,致使一個健全的班集體不能迅速形成,甚至會出現(xiàn)班主任控制不了大局的尷尬局面。這時要再來收拾“殘局”,班主任耗費的時間精力就大了。
因此,無論是“諸葛亮式管理”還是“唐太宗式管理”,都存在著各自的優(yōu)勢,同時也存在或大或小的局限性。因此,我們不妨“與時俱進”,來個“騎墻”,綜合這兩種管理模式的優(yōu)勢,給我們提供了一條最優(yōu)化的管理思路。班集體剛形成時,班級成員剛聚集到一起,彼此之間缺乏了解,班級對班級成員還沒有產(chǎn)生吸引力,成員的身心都處于不很成熟的階段,自我意識和自我約束、自我服務(wù)的能力還沒形成。這時班主任應(yīng)該采用“諸葛亮式管理”,以命令的方式進行班級管理,親自介入班級的具體事務(wù),深入了解班級成員,對班級成員提出明確的要求,把班級工作做細做實;同時,班主任還要加緊對班級人才的挖掘和培養(yǎng),搭建并不斷完善干部班子。一旦完成了這個階段,班級成員之間已有一定程度的了解,班級成員對集體有了初步的感情,班級的干部班子已基本搭建完成,這時,班主任要堅決退出對班級具體日常事務(wù)的管理,把權(quán)力下放給班干部,放手讓他們開展工作,進行“唐太宗式的管理”。這樣,一方面可以使班級以最快的速度走上正常的軌道,形成良好的秩序;另一方面有利于使班主任減少工作量,提高工作效率,減少身心疲憊,也有利于提高班級成員參與班級管理的熱情和積極性,發(fā)揮主人翁精神,培養(yǎng)人才。
所以,我們最理想的不是單純的“諸葛亮式管理”或者“李世民式管理”,而是應(yīng)該從“諸葛亮式管理”和“李世民式管理”中取二者之優(yōu)的綜合管理。